“信访不信法”错不在民众

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马怀德教授3月27日在“首届两岸四地当地政府解决行政争议机制研讨会”上指出，如今人们解决纠纷“信访不信法”，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。如果任由各种纠纷肆意发展，最终不进入诉讼、仲裁、行政复议等法定渠道，而是循着信访这条路上下反复处理，将导致法治社会的倒退。他提出领导在重视信访工作的同时减少批示、增加指导，将各类争议逐步引导到解决的主渠道上来（见3月28日《广州日报》）。
　　领导的级别越高、批示越明确，解决问题越快，这使得信访群众一窝蜂地拥向党委、政府寻求解决问题的直通车。马怀德教授对“信访不信法”的批评不无道理：信访要维护法律权威，领导批示不宜干涉司法。
　　虽说民众应该走法律程序，领导接访不宜成为制度常态，但是民众“信访不信法”，并非民众的错。在法律缺乏刚性执行力的现实语境下，领导接访为民众解决民意诉求，也是一种权力救济通道。法律专家也不必求全责备。
　　在笔者看来，民众追捧领导接访，实际上说明和谐社会氛围中存在不少不和谐的音符，民众对现实社会感到焦虑。现实中，一些部门的工作存在瑕疵，民众申诉、举报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重视与解决，再加上到部门举报投诉时间长、耗精力，致使民众乐于登上领导接访的直通车。这样不但快捷方便、成本低廉，而且影响面大，利于问题的解决。从这个角度讲，民众“信访不信法”只能说明两个问题：一是领导接访已成为民众表达诉求、解决问题的重要渠道；二是民众原有利益诉求表达渠道不畅通，民众遇到问题不知道该向哪个部门反映，或者说诉求成本过高，诉求效率过低。
　　在改革发展不断深入的过程中，民众参与改革发展成果分配的热情高涨，权利意识不断觉醒，民众正是权利意识觉醒的体现。事实表明，除了少数人属无理取闹、不明真相外，绝大多数者都是在有冤无处申、有理无处说、疑难问题迟迟不能解决的情况下才会选择。民众寻求领导接访获取本来就属于自己却姗姗来迟的合法权利，何来“信访不信法”之说？事实上，正是因为法律执行力不够，相关部门不作为，才让民众无法伸张权利，好多疑难问题一拖数年。
　　民众寻求权力救济，不应被视为“信访不信法”。虽然信访不是解决民众诉求的根本路径，也给某些部门某些人带来压力。但是，在当前的体制语境下，尊重民众信访权利，仍然既是检验政府以民为本深度的重要标尺，也是维护社会正义的重要防线。（作者系湖北省武汉市砺志中学教师）